喜愛並感謝原作,因而激發做夢與手癢的症頭。無論是延續原著的描述、還是轉載腦中的幻想,一切的一切,只是說故事。 但願曾經的嘔心苦思,換閱者一抹愜意淺笑,那是最美的共鳴。
2014年6月14日 星期六
[薄櫻鬼] : 緋櫻吹雪 / 第二幕--雪櫻之夜
低頭將眼前的食物送進嘴裡,朱琬萍安靜的吃著她來到這裡的第二次晚餐。
門外坐著替她送餐的永倉新八,不時傳來打哈欠的聲音。
很無聊……是吧?那她也沒辦法,誰叫他們〈新選組〉要用軟禁的方式待客。
這一套手法,她已經在動畫的前兩集裡見識過,主角就是雪村千鶴,現在換成自己身陷其中,倒也還能平心靜氣的面對。
不過她幾乎不主動說話,說了也是白說,可不是?再加上不管他們說甚麼,她也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懂,無法回應。所以語言不通的情況下,負責看守她的人難免就會百般無聊。
這時回頭想想,土方歲三還真是用人唯才,懂得派沉默寡言、謹慎冷靜的齋藤一來看守她這個外來生物。非但不用擔心他會因為任務太無聊而反彈,萬一她這外星人作怪搞鬼、或是想逃跑,齋藤一的能力也足以應付。
鬼才副長!她突然想起老妹提過這號人物的普遍評價。
果然是有點腦袋。動畫裡的人物設定,想必也是有參研過相關史籍資料吧!
喝完最後一口茶,朱琬萍將空杯放在疊好的盤子旁邊,端起高腳膳走向敞開的紙門,放下。
「謝謝你,永倉先生。」她朝永倉一個鞠躬。
基本上,她現在已經能記住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日語怎麼唸,還有一些簡單的應對字彙。
「喔,妳吃完啦?」原本雙手抱頭、斜倚牆邊的永倉坐直身體,嘆了口氣:
「真可惜妳聽不懂我說的話,如果能夠說話聊天,應該就不會這麼無聊了!」
朱琬萍目秋了下永倉那張稚氣未脫的勁帥臉龐,報以一抹無奈的微笑,默默的在門邊側坐而下,
抬頭仰望著雪花輕舞的夜空。
對,側坐。避免盤坐造成春光外洩,也不要跪坐累死自己的膝蓋,所以只能側坐。
看著朱琬萍若有所思、略顯落寞的神情,永倉突然有感而發的抱起不平——
怎麼看都是人畜無害又柔順的弱女子,哪有必要這麼嚴加看管?來到陌生的地方、語言又不通,想必讓她很害怕吧!
「真不懂為什麼土方先生規定妳只能待在房裡,這不是悶死人了嗎?」
「副長有副長的考量,我們只須服從命令、並且確實執行即可。」
齋藤出現在迴廊轉角,聲音維持一貫的低平沉穩。他走到永倉的位置,曲腿就坐。
「辛苦你了,請去用餐吧。」
「好吧,我去吃飯了!」
掛好佩刀,永倉端起高腳膳,對著朱琬萍笑道,「那麼,晚安囉!」
「晚安。」朱琬萍依樣畫葫蘆的回應最後一句。
然後,四周陷入一片寂靜。空氣中,沁著一股新雪後的寒意。
朱琬萍搓搓漸冷的雙手,低下頭捏捏依舊隱隱發疼的手臂與肩膀,拉拉昨天被削破再補過的衣袖。
一身原本穿戴的衣物,早在先前就被人換下,不過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動手的人是誰。
幸虧內衣褲還在,至少表示她沒有被剝個精光,讓她不至於羞得想戳瞎那個換她衣服的人。
就當那時候,她是嘗試穿著比基尼,躺在遊客如織的沙灘上做日光浴、練膽子好了!
「手很痛嗎?」
齋藤微微側首,眼角掃過她在身上東抓西扯的模樣,「還有,衣服怎麼了?」
「你說什麼?」朱琬萍祭出她昨天剛學會的字彙。
指了指她右手的動作,齋藤又說了一次,「手臂要不要緊?妳拉著衣服,怎麼了?昨天破的地方沒有補好?」
昨天下午他拿針線盒給她,讓她將袖子的破口縫上。
坦白說他還挺訝異,竟然有姑娘家的針黹功夫比他這男人還差,果然是來自其他世界的關係……?
兩手一攤,朱琬萍苦笑著搖搖頭,表示她聽不懂。
一兩個單字她偶爾能分辨出意思,但是一長串嘰哩呼嚕、外加日文慣用的助詞或敬語甚麼的,
她就只能投降。
她也正為此很苦惱啊!因為她偏偏就不知道「洗澡」的日文要怎麼說!
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,就算是心理作用好了,沒洗澡讓她覺得渾身發癢耶!
洗手,她還能搓搓手掌表示,洗澡呢?
總不能要她做做搓身體的樣子吧?就算看起來不猥褻也鐵定很搞笑……
以齋藤一這種沒半分幽默感、還一板一眼的個性,準會當她是發瘋兼神經病。
唉……撐著撐著!要嘛,快找出回去的方法,否則,真的受不了的時候,就得想辦法拗拗齋藤一,放她去找山南敬助溝通一下!
睇著朱琬萍發愁卻顯得俏麗的臉龐,齋藤的嘴角,意外掠過一抹輕淺的笑意。
「妳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,為什麼?」雖然明知道她可能聽不懂,但齋藤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。
盯住齋藤那堪稱漂亮的薄唇上下開闔,吐完她聽不懂的字句,朱琬萍垮下雙肩喃喃自語起來:
『你要問我甚麼?我猜你在問我問題吧!可是我猜不出來你問我甚麼,就算我會讀唇語也沒用……』
然而,倏忽一個念轉心動,她決定試試把死馬當成活馬醫——
偏過頭看向齋藤,朱琬萍開始中日語夾雜。
「齋藤先生!我……」身體向前傾,她揪住他的左臂,一雙映著星光的水眸瀅瀅閃爍,『洗澡!我想洗澡!這裡有澡堂吧?拜託可以讓我洗個澡嗎?拜託——我想洗澡!』
突然在眼前放大的明眸麗容,讓齋藤一時半刻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沉著一張俊臉,他愣愣地瞅著這個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纏住自己的女人。
唉……沒用是吧……
齋藤面無表情的沉默,似有若無的漂浮著幾分淡冷。這個人開不起玩笑、也容不得隨便胡鬧,得適可而止。
收回目光、難掩失落喪氣的垂下頭,朱琬萍很快的撤手坐回地板上。
她有事相求嗎?那她需要甚麼?
雖然聽不懂,但他依稀能從她的眼神與表情研判出來。只是待他回過神時,她已經放開他的手臂,重新望著天空,狀似呆滯。她的態度變化之迅速,簡直媲美他的拔刀術!
齋藤覷著她神情空茫的側臉,暗自思忖。
四周,再度恢復成一根細針落地、彷彿都能清楚聽到聲音的寂靜。
冷不防,齋藤倏地起身。
面對朱琬萍,右手勾住她右腋下、輕鬆一帶,將她從地板上拉進房間裡的榻榻米。
在他拿出繩索與布巾,開始綑住她雙腳的腳踝時,朱琬萍轉頭向後瞥了眼空蕩蕩的榻榻米:
「齋藤先生?」
他要趕她去睡覺了嗎?那也無妨。但是在綁她之前,也得讓她先把棉被枕頭搬出來吧?
見齋藤沒吭聲,並且隨即抓起她的手交叉在背後,墊著布、上繩索,朱琬萍開始擔心起來……
希望他會記得要幫她把被子搬出來,否則她雖然砍不死,卻可能會冷到生病感冒!
不過,朱琬萍的期望,就在齋藤走出房間、拉上紙門的那一刻,正式宣告落空。
哇哩咧!這男人是怎麼回事?!
突然一聲不吭的就把她綁起來,就算要她提早就寢也要讓她鋪床搬棉被吧?!
他是鬼上身失了魂嗎?不對,虛擬人物還會鬼上身豈不太好笑了!
據她所知,他的性格是沉穩內斂、寡言兼惜字如金沒錯,但可不記得還有陰陽怪氣、柔性虐囚這兩項啊……
眨巴眨巴的盯著齋藤關上的那扇門發楞,她忘了還有嘴巴可以鬼吼鬼叫、試著把人給叫回來。
就在朱琬萍胡思亂想、並且維持同一個坐姿的時間太長,即將因為肌肉僵硬而陷入石化危機的時候,齋藤再次來到她面前。
解開繩索,齋藤拉著朱琬萍起身,拿了件外掛給她:「走吧,外頭冷。」
「謝謝。」朱琬萍依順的接過並且穿上。他要她出去嗎?去哪?
跟著齋藤左彎右拐沒多久,當眼簾映入一間浮著熱霧的澡堂時,朱琬萍幾乎要跳起來尖叫。
「去吧。」齋藤遞出手上的木盆,裡頭放了一條毛巾、還有一塊類似肥皂的方形固體:
「副長准許妳使用澡堂,我會在外面守著、暫時不讓其他人進去,請務必把握時間。」
如果不是顧慮到不同時代的民風觀念有差異,朱琬萍真想給眼前這個面冷心細的男人,
來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儘管語言不通,儘管這兩天她有時會被他的冰臉給冷到傷風感冒,
但在這一刻,他就是她最美麗的天使啊!
「真的——非常謝謝你!」
一個九十度的鞠躬,朱琬萍最真實的喜悅與最真摯的感謝,訴之其中。
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
身體浸入盛滿熱水的大木桶,通體的舒暢讓朱琬萍忍不住輕聲喟嘆。
手指把玩著綁頭髮用的髮圈,這是目前她身上僅存、來自原本世界的東西。
事情到底怎麼發生的,她想了快兩天還是毫無頭緒。
既不像【全面啟動】那樣進入潛意識的夢境,在夢境中死掉後就能於現實中甦醒;
也不是【上海灘賭聖】裡,因為星爺的特異功能發威,所產生的時空扭曲而穿梭過去……
她處在一個虛擬的世界。
而且誇張的是,她在這個世界裡,竟然還得吃喝拉撒才能活得下去!
另一個令她苦惱無解的問題,就是她的感官知覺。身體不留傷口,卻依然如實的感覺疼痛——
例如第一天被啃咬的肩膀、被扎實綑綁的手腳、以及被利刃削過的手臂。
再次將整個臉埋進水面下後揚起,朱琬萍走出木桶迅速擦乾身體,著衣。
她沒忘記這不是在她自家浴室,也記得齋藤一還在外頭頂著風寒夜露。
「齋藤先生,真的很謝謝你。」
走出澡堂,朱琬萍對抱著佩刀、盤坐在屋樑旁的齋藤再次鞠躬致意。
「感謝副長,是他准許。」
齋藤起身,目光倉皇的自眼前的人影抽離,刻意把聲音凍得跟室外的氣溫一樣冷。
怪她洗太久嗎?他自己也沒事先聲明只能洗三分鐘戰鬥澡啊!前一秒是善心天使,現在又變成冷面閻王啊?切!虧他是水瓶座的咧,善變的速度簡直跟雙子座一個樣……
朱琬萍瞧著前頭那道漠然的背影,忍不住在心裡嘀嘀咕咕碎唸起來。
「又開始下雪了,」齋藤側眼瞥過,視線黏在地面上的落雪,「妳的頭髮沒擦乾,這樣會受寒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正在背後偷偷罵人的朱琬萍,心虛地眨著水盈盈的瞳眸。
「頭髮……」
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,齋藤停下腳步轉身,從她手中的木盆裡拿起毛巾,覆在她頭頂上,「當心受寒!」
「謝謝,齋藤先生!」領會了他的好意,朱琬萍漾出一朵笑容。
齋藤再度匆忙的移開視線,背過身去邁開步伐。
「喂,齋藤先生,」朱琬萍邊走邊拼湊著她的破日文,「我,不會……逃走。」
這是實話。
尚未找到回去的辦法之前,她不會輕舉妄動、更不會離開這個提供她免費食宿的地方。
事先跟他聲明她不會逃跑,算是幫他減輕工作壓力了吧?可別說她不懂得知恩圖報喔!
「承妳所言,」齋藤依然背對著她,「妳能安分待著,當然最好。」
如果她能信守承諾,說真的,他會很高興不用再對她動粗。
「齋藤先生,櫻花。」朱琬萍伸手迎著雪片。
「現在不是櫻花的季節。」齋藤仍舊頭也不回。
「櫻花櫻花……」朱琬萍往前加快兩步跟上齋藤,拉拉他的衣袖,指著天空:
「雪,櫻花。」
飄落而下的雪被月光照射著,宛若不合時節的櫻花……
這麼美的獨白,出現在動畫第一集,雪村千鶴初遇土方歲三時所說。
可惜她的日文不好,無法借詞與他分享。
依言仰望飄雪的蒼穹,皎潔的皓月當空高掛。
齋藤的視線順著白漿傾瀉的方向,再次觸及方才讓他怦然屏息的身影。
一頭呈現紫紅色、略濕微捲的青絲,嫵媚的披在背上款款擺動,沐浴後的清香、伴隨著皮膚透出來的體溫,淡淡的沁出一股冷凝的芬芳。
月華為朱琬萍的周身鍍上一圈銀色光暈,炫目得令齋藤警覺到不該直視,避免有朝一日錯亂迷失。
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
約十坪大小的廳堂,左右角落各燃著一盞燈。
空氣中浮動著某種凝滯濁燥的氛圍,與屋外雪夜的風暢清冷,形成詭譎的對比。
〈新選組〉的幹部以局長近藤勇為首,齊聚一室。
有名少年屈膝跪坐於門前,一副受審之姿。
聽完原田簡單報告事發經過後,土方抬眼覷著面前這個瘦小的身軀:
「聽好了,不許說謊,所有的問題必須據實回答。只要你想逃,立刻斬無赦!」
「好……好的……」看來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,雙手被綑置於身前,唯唯諾諾的應著。
「為何出現在深夜的街道上?你跟那些被殺死的浪人,有何關係?」
土方嚴厲的審視著少年臉上的每一分神情。
「我……我的盤纏被偷,沒有錢投宿旅店,與他們在橋邊錯身而過時,他們纏著我,硬說我撞傷人、
還要我賠償,所以我、我只能逃走……」少年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,聲音裡含著顯而易見的驚慌。
「那麼他們被殺死的過程,」土方嗓子一冷,「你也確實目擊了,對吧?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用力閉起眼睛,少年因為回想起腦海裡那張猙獰駭人的面孔,而忍不住哆嗦:
「他……他殺了浪人之後,原本連我也想殺掉,是〈新選組〉的人及時趕到,我才得救!」
「看吧,他果然甚麼都看到了,所以說比較穩妥的做法……」
沖田說話的聲音輕緩而柔軟,吐出來的字句卻讓少年差點當場嚇昏,「還是殺了他滅口吧。」
「別說這麼殘忍的話!」近藤出聲喝斥,「不能輕意斬殺皇民,何況還是一個孩子!」
「請別擺出這麼嚇人的表情嘛!」沖田聳聳肩,「我只是說說玩笑話。」
「要說玩笑話,就該讓人一聽就知道那是在開玩笑。」齋藤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「話雖如此,但是……」
土方於胸前交疊起雙臂,沉吟:「根本不該讓人看見,這孩子的運氣是差了點。」
「我一個字都不會說……請、請別殺我!」少年往前伏身,哀哀懇求,「求求你們,求求你們!」
始終垂首沉思的山南,突然對著距離門邊最近的沖田開口:「總司,你去請那位姑娘過來一趟。」
「山南先生?」近藤與土方轉頭看向山南。
山南朝他們遞出一抹淺笑,以眼神示意要沖田照辦。接著他對趴伏在地、顫抖不止的少年開口:
「你來自哪裡?可以說出你的名字嗎?」
「這……這樣就……就不會殺我了嗎?」少年抬眸,眼底已經泛起一層水霧。
「很抱歉讓你如此害怕,」山南的聲音溫柔得宛如和風輕送,「實在是讓你撞見了不該看見的事。」
「我保證不洩漏半句!」少年直起身體,瞠大一雙咖啡色的眼瞳,「我發誓,我真的不會說出去!」
「來了來了。」
沖田拉開紙門,將雙手被繩索捆住的朱琬萍往前推進室內,「人帶來了。」
有些散亂的長髮辮垂在左胸前,朱琬萍連睡衣都沒有換下,肩上披著沖田為她罩上的外掛。
「為什麼不讓她換個衣服?」土方瞪了沖田一眼。
「她不用特別打扮還是很漂亮啊。」沖田回答得調兒啷噹。
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!」土方圓睜著兩眼,話說得咬牙切齒。
「這樣對待姑娘家,的確難免失禮!」近藤板起臉。
「是是是,抱歉抱歉!看來我開的這個玩笑……」沖田兩手一攤,「一點都不好笑囉。」
「是過頭了,」齋藤的眼角輕抬,淡淡掠過那抹正往少年靠近的身影,「的確讓人笑不出來。」
「是……千鶴嗎?」朱琬萍在少年身旁蹲下,「雪村千鶴?」
少年雙眸含淚,無助地望著眼前這位美麗卻有些狼狽的姊姊,不知道該承認自己、還是乾脆否認到底。
「好可愛喔!」朱琬萍笑了,真心的:
『妳真的好可愛耶!難怪女裝打扮的時候會那麼漂亮!讓人看了會驚艷到尖叫的那一種喔!
啊,不好意思,妳一定不知道我拉拉雜雜的說些什麼……』她嘆了口氣,『沒辦法,語言不通。』
『不,我知道。』女扮男裝的雪村千鶴一臉認真,『姊姊稱讚我可愛,對嗎?』
『對對對!』如果不是雙手被綁,朱琬萍會狠狠抱住眼前這個小女孩,『天啊!妳真的聽得懂我說的話?!』
『嗯!』看著這位姊姊燦然由衷的笑容,雪村千鶴不自覺的卸下心防,開始侃侃而談,
『父親因為學習蘭方醫,多年來與中國的醫生密切交流。精進醫術與學識的前提,便是語言的溝通
要暢行無礙,所以我也跟著學習中國話。』
『妳父親就是雪村綱道吧?』
『是的,姊姊認識家父?』咖啡色的大眼透出一絲清亮,『那麼姊姊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嗎?』
『不,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,抱歉……』她只記得雪村綱道最後死在仙台,但這要現在告訴千鶴嗎?
『姊姊也是一位醫生嗎?』
『不是,我是一名律師。』
『甚麼是律師呢?』
『律師啊,律師就是……』
這是繼昨天朱琬萍小露香肩之後,〈新選組〉的大男人們再次不約而同的鴉雀無聲、呆若木雞,
錯愕的看著眼前上演宛如他鄉遇故知的喜相逢劇碼,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。
「我說妳們,就這麼自顧自的聊天敘舊嗎?」
土方率先發話,打斷眼前這兩名無視眾人存在的女子。
然而土方的聲音,也立即喚回雪村千鶴對於自己生死未決的恐懼,她下意識的緊靠著朱琬萍。
朱琬萍以不甚自由的手,牢牢的與她雙手交握,給予安慰及連帶保證:
『別怕,照實答覆他們所提出的疑問就好,我知道他們不會傷害妳的。』
「最後一個問題。」
始終沉默的聆聽一切的山南,俊秀的臉龐高掛微笑,淺灰色的眼瞳在鏡片後方,隱約耀出一道霞光:
「妳來自何處?雪村千鶴?」
「江戶。」雪村千鶴用力嚥了口唾液,一併嚥下最後殘留的恐懼。
「上京是為了尋找父親,雪村綱道。」
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 ※
「必須讓她們留下來,為了能夠確實嚴守住關於羅剎以及變若水的事。」土方眉心緊蹙。
「不過得想想如何處置,畢竟也不能當成一般隊士來對待。」
山南看了近藤一眼,輕輕推了下鼻樑上的圓框眼鏡,垂首沉吟:「並且考慮到維持隊上風紀的問題,也不適合讓年輕女性直接住在屯所內。」
「要她們保持男裝!幹部們輪流監視她們的舉動。」土方伸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。
「綱道先生的女兒或許還可以扮成少年,不過那名中國姑娘……」沖田的笑容裡滲著一絲玩味,
「恐怕即使穿上男裝,也掩飾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實吧!」
土方抬眼掃視在場的幹部,看見每個人都頷首表示同意後,他覺得自己的頭痛得更厲害了。
「或許……」雙手抱胸,山南側首看向土方:
「把她視作某人的家眷,與雪村做為姊弟,這樣她們同住一個房間也就不顯得怪異。」
「這是好方法,就這麼辦吧!」
近藤讚賞的拍了拍山南的肩膀,「果然是足智多謀的山南總長啊!」
「那麼,考慮語言溝通的重要因素,」俊逸的臉龐浮出一抹捉狹,土方的嘴角勾起淺笑,
「就把她託付給山南先生了。」
「甚麼?!」山南想都沒想過這是挖個坑讓自己跳。
「雪村琬,山南總長的未婚妻。」
[JUST TALK]
時序,五月。
各式稅捐陸續報到,荷包大瘦身的月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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